6月29日,在【鏈得得全球行·北京】“中本聰”團隊見面會上,中國優秀的區塊鏈開發者與Martti就數字貨幣監管、區塊鏈落地應用以及區塊鏈與AI技術的結合等熱門問題進行探討。
對話嘉賓:
Martti Malmi:北歐比特幣傳奇人物,和中本聰共事的第一個比特幣專案核心開發人員
曹輝寧:Usechain創始人兼CEO 長江商學院金融學教授;金融系主任
鄧仰東:MATRIX首席人工智慧科學家
李博:某大型網際網路公司參謀部負責人,及相關區塊鏈業務負責人
主持人:李非凡鏈得得內容合夥人鈦媒體潛在投資COO
以下為對話實錄:
曹輝寧:支援政府監管,但反對關閉交易所和禁止ICO
李非凡:昨天跟Martti進行不得了社群交流的時候,提到一些未來會面臨的監管方面的問題。我想知道您對於這塊想法是什麼?包括匿名化賬戶。比特幣的匿名化是可追溯的,您怎麼看待匿名化與監管的問題。對於監管層,有什麼可追溯的結果?
曹輝寧:第一部分是分散式,第二部分是通證經濟。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發幣,這個幣可以在全球進行交易,突破很多的限制,甚至很多人根本沒有任何比特幣技術,發幣之後有了很高的估值。在這樣的情況下,政府做一定的監管是必須的。不然的話,市場裡面各種傳銷幣,對普通老百姓傷害是巨大的。我支援政府做適當的監管,但是我反對把交易所關掉、不允許ICO,可以像美國證監會一樣,把ICO作為證券形式來監管,這樣行業才可以更加健康的發展。這也就是區塊鏈技術裡面沒有幣是走不通的。比特幣技術必須要有分散式記賬,同時也要有通證經濟,但是通證經濟一定要接受政府的監管。
李非凡:現在銀行、金融機構在進行區塊鏈的技術研究,尤其是跨境結算的問題。俄羅斯、歐洲部分國家的銀行,對於跨境結算區塊鏈應用安全性,銀行有很大的質疑。第二,傳統銀行要在區塊鏈進行分佈,如果用區塊鏈方式進行做的話,很可能會使既得利益團體受到巨大的傷害。這可能是兩個巨大的挑戰。
曹輝寧:安全需要實踐來看。Martti知道比特幣去年了,基本上沒有很大的安全問題。我認為安全問題,大家可能會擔心,但是比我們想象的要少。在跨境支付這塊,我比較看好。但是我覺得現在因為底層技術還不夠,導致偽區塊鏈大行其道,並且有些專案做的很成功。但到最後,真正去中心化的區塊鏈才可以做起來,至於像螞蟻金服來做跨境支付,也是比較值得嘗試的方式,也不是區塊鏈技術的核心,核心是社羣,每個人都可以參與,而不是某個機構可以代替我們。
李博:我們用區塊鏈技術來做跨境支付,我不知道您怎麼看央行數字主權貨幣這件事情?某種意義上跨境支付的頻繁,慢慢侵蝕當地央行貨幣主權的問題,而現在各個國家也在做數字央行的探索。
曹輝寧:做起來相當於一個數字錢包,就是把法幣數字化,可以做起來,但是不可以代替分散式記賬技術,可以做成加密數字化技術,變成加密錢包,全球可以交易,這方面我支援。但是我覺得央行做的可能動力比較少,可能會比較慢。到目前為止,包括英國、中國都在研究,但是他們真做的動力比較少,研究做得多,但是實施的動力是比較少的。
李非凡:您覺得對於金融業務來講,什麼樣的專案一定要發幣?什麼樣的標準,需要Token的方式啟用內部機制?
曹輝寧:基本上沒有發幣環節,比如分散式資料庫,我們已經做了幾十年,可以有一些應用,但是應用非常狹隘。基本上有一定的激勵機制,有一定的資訊不對稱的情形,是需要發幣,這樣有激勵機制,有流動性,又有資訊流,把閒置在地方的各種資訊,透過幣的價格來反映出來。我認為大多數情形都需要發幣,可能有一些特定情形,可能在公司或者私下場景裡面,可能分散式資料庫,需要做一些改進。但是這塊已經做了很多,而且基本上應用範圍比較少。我認為大多數有實際應用的場景,都需要發幣。比特幣最初不是叫做區塊鏈,其實就是比特幣。
李非凡:既然曹教授已經提到比特幣初心。Martti先生,您看來金融的區塊鏈專案,什麼專案具備發幣的條件?怎麼看待發不發幣的標準?
Martti:我並不覺得很多情況下需要發幣,有很多人炒作或者宣傳,沒有事實上的目的。在我研究當中,這些通證是與內部機制體系相關,比如說儲存共享。也許要讓客戶忠實於這個體系,否則客戶可能轉向於其他的體系。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可以使用通證,或者另外一個區塊鏈的貨幣,這就是為什麼有這樣的通證理論體系。
鄧仰東:區塊鏈和AI結合會創造更高層次的智慧
李非凡:鄧總在人工智慧非常有發言權有積累。區塊鏈技術,更多是改變生產關係本身,而且AI目前更多在前端改變生產力的創造效率的方向。在當下最熱門的兩個技術概念商業應用上,您認為如何結合,在哪些環節,或者商業角度進行結合,在當下是具有商業效率、商業價值的?
鄧仰東:我個人認為這AI與比特幣兩個概念之間有很密切的聯絡,應該說有內在本質的聯絡。為什麼這樣說呢?
一方面,比特幣最大的作用是資料可信性,上面的資料可以相信的,可以交易的。沒有資料,也就是AI,AI建立在可信的資料基礎上。所以,比特幣給AI提供非常好的資料來源。另一方面,在共識基礎上的合作機制。有了機制之後,我們可以組織,大家都有動機,把資源共享,之後可以拿來做更多的計算,這樣,比特幣給AI提供共享資源計算平臺。
另一方面,AI對於區塊鏈也有幫助,區塊鏈需要引數最佳化,引數非常複雜,引數那麼多,最佳化方面AI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現在尤其有了token之後,安全性的問題,怎麼設計token的問題,AI至少可以提供一部分解決方案來解決這些問題。
再深層次來看,區塊鏈提供整合時間空間的方式,AI從時間空間歷史上的資料預測未來,結合在一起,只有這兩個結合,才可以有更高層次的智慧,智慧是適應世界的能力。傳統的AI,解決是一個問題,而真正的應該是一個模型解決所有的問題,一個演算法可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需要有其他的東西來配合,而區塊鏈提供這樣的機會。所以,給整個世界帶來很大的變化。
還有應用的問題,我個人感覺應該有三個層次的應用會出現。一個層次我們拿AI的技術解決區塊鏈本身的問題,比如說做通證驗證、人工智慧漏洞發現、增強智慧合約的安全性。現在已經有一些區塊鏈用這樣的技術,正在落地,包括我們做的專案也有這樣的技術。第二層次可以做AI應用,我們用區塊鏈提供的資料,本身可能不需要用到區塊鏈本身。這裡面幾乎所有的AI應用都可以這樣做,比如說醫療資料的處理就是典型的。第三層次,如果將來真正新的共識機制,建立在所有計算資源都可以共享,我們可以把區塊鏈組織成世界上最大的體系,而這個體系可以解決更大的問題,有這樣的資源可以解決更多的問題。
李非凡:Martti認為,最有可能與區塊鏈結合的就是AI。我也想問一下Martti,在最初區塊鏈網路上聯想、發掘AI應用場景的話,您覺得場景怎麼切入,AI技術結合,應該從哪個方向哪個方式上進行疊加?
Martti:人工智慧以及區塊鏈非常不同,人工智慧需要很多大資料來分析區塊鏈能力,主要的資料以及小的交易額。我可能會想一下,關係可能類似於個人資料的授權、使用,我覺得用傳統的方式,可能無法實現這樣的交易。但是我們有區塊鏈的解決方案來獲取這些私有資料,能夠在需要的時候,比如Facebook、谷歌,或者其他資料控制層面可以使用資料。
李非凡:說到人工智慧,回問鄧老師。其實人工智慧無非就是三個方面的協調,演算法、算例、資料協調。其實區塊鏈是對人工智慧底層運營邏輯的變化,大部分人工智慧都是中心化處理方法儲存方法,正好與區塊鏈倡導去中心化釋出式非常矛盾。目前人工智慧應用專案,如何在去中心化、演算法去中心化、分佈上上有更好的應用?我相信底層邏輯是非常困難的方向,特別是在人工智慧領域。您怎樣看待這個問題?
鄧仰東:當然也會有一些問題,我們只想用雲端計算能力,我們就把資料也交給他。特別是提供雲的公司,像谷歌、Facebook、亞馬遜,他們在用使用者的資料。這個局面不應該是理想的局面。
另一方面,谷歌去年花了90億美元建大的計算資源,雖然有這麼多機器,很多問題還是解決不了的。一個可能趨勢,沒有一個體系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這個角度上來講,中心化的方式,也應該是可以改變。
AI變成去中心化,有沒有可能?有可能。比如我們有很多的資料,我們希望共享這些資料來建立一個模型。我不想其他團隊看到我的資料,可能有我的隱私在裡面。現在谷歌以及愛丁堡,他們已經做了這樣的工作。什麼意思呢?大家都是我的資料,都在各自節點上。訓練節點給大家共享一個模型,每個節點上做一些計算,梯度可以共享裡面,所有的模型都根據梯度來,所有的訓練出來是一個全域性,但是每個人不需要把資料給別人。這個部署已經證明可行,但是裡面有很多的問題要做,我們做實驗超過很多的節點,不會再出現,現在是512個節點。不管怎麼說,如果我們繼續增大程度,有更新計算方式。這是目前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我在很近的節點上算就可以了,為什麼要交到雲上來算?這裡面困難是最多的,需要很多的研究。但是我覺得未來兩三年,這些方法很有可能變的成熟。
李博:資料完全沒有問題,透過資料確權,人工智慧對於區塊鏈最成熟的應用之一。去中心化效率,越中心的伺服器也好,計算節點也好,其實效率是越高的。所以,有沒有可能有一天,即使我們用全球其他裝置加起來的綜合,是可以超越谷歌、Facebook的某一個節點,中間我們需要消耗的傳輸、電力也好,大到我們不可承受。
李非凡:我們在非議Facebook在濫用使用者資料與隱私資料的時候,下一個問題要問Martti,Facebook出現醜聞之後,專門建立一個區塊鏈的部門。您作為比特幣最早開發人員,您怎麼看待比特幣分散式記賬方式,目前應用在大企業、大雲,以及大的中心化計算的網際網路公司身上?他們進行自我區塊鏈革命的話,應該從哪下手?這是大家非常關心的問題。
Martti:我相信想解決谷歌、Facebook面臨的問題,作為去中心化的雲,有這樣的(檔案幣)的產生,也是去中心化的概念與方式。但是對於裡面加入我們私密資訊時,我們現在的方向是讓更多企業可以呼叫,可以來申請找到我們的資訊,但是不會洩露使用這樣的區塊鏈技術。
曹輝寧:BAT永遠做不出真的區塊鏈
李非凡:大型網際網路公司因為中心化運算趨勢與應用趨勢越來越明顯,如果他們想進行區塊鏈自我革命與顛覆的話,可能面臨很大的難題,在自我已有很大的利益驅使,要斷掉利益驅使,要進行從零開始的探索。但是目前為止,包括百度、騰訊、阿里,沒有很成型的方案。在您看來,大型網際網路公司,如何進行區塊鏈的設計?
鄧仰東:我真沒從這些公司的角度考慮過這個問題。我在想阿里可能會在做,更多從私鏈的角度來做。據我知道很多央企有需求建自己的區塊鏈,顯然要自己的私鏈,這時候可能會找阿里、騰訊這樣的公司做,因為他們覺得阿里騰訊是跑不掉。如果從公鏈,因為他們有巨大的使用者人群,結合金融的方向來做,也未嘗不可,特別是有資料的優勢,但是另一方面不能濫用資料,是一個不太可能解決的問題。
另一方面,是試錯階段。他們這樣的公司不妨做私鏈的事情,公鏈方面是等別的公司技術成熟,再把技術獲得。
曹輝寧:我的觀點不一樣,我認為BAT是永遠做不出真的區塊鏈的。但是可以做出相對中心化的偽區塊鏈,比如說EOS。為什麼呢?因為在區塊鏈技術裡,發幣本身其實是很有力量的。假如政府有監管情況下,允許騰訊、阿里,也可以在全球發幣,當然在監管之下。透過這個渠道可以把力量分散到全球每一個角落,這不是區塊鏈,是EOS,透過發幣增加自己的力量。它可以與真正的區塊鏈同樣存在,就是一箇中心化的方式,可以用Token的方式增加他的力量。怎麼樣遊說政府,怎樣全球發幣,不要做區塊鏈,就發幣就可以了。
李非凡:從您的專業角度再深入一些,把大型網際網路公司換成大型國企與金融公司,大部分金融公司從一些私鏈的角度來考慮。大多數金融機構轉型,都從聯盟鏈或者側鏈、私鏈的方式進行研究。您怎樣看待大型金融機構進行研究,他們依然要面臨自我研究的利益打破的過程?
曹輝寧:幹聯盟鏈是死路一條,聯盟就是解盟,不要幹聯盟鏈,我一個人可能會幹成。我覺得要不你自己幹,中心化,董事會輪流挖礦,像eos一樣,弄個發幣,全球發一發,把價值可以做的更大。這是能做可以做的事情。革自己命,基本上是不可能。可以看看大的公司區塊鏈研究基本上是不死不活,能做的東西有限,做的事情有各種各樣的阻礙,讓你做不下去。
李非凡:我可以這麼理解嗎,在核心金融機構的應用裡面,區塊鏈真正去中心化的原則,不可能真正實現嗎?
曹輝寧:相當於一種均衡,在任何一箇中心化效率非常高的應用裡,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中心化有一個誤區,中心化之後,不見得為你服務,也可能為自己的小圈子服務。所以,去中心化相當於一種制衡,讓中心化組織不要再腐爛,稍微爛一點也可以。政府已經失去公信力的時候,區塊鏈技術可以讓老百姓有一點支付手段。
李非凡:在儲存效能與安全,以及運營邏輯的情況下,公平、合理、透明的邏輯下,多中心化是目前比較好的方向。
曹輝寧:對,多種模式並存,中心化、去中心化有自己的好處,去中心化最後無政府主義,最後是一盤散沙,也會有問題。
李非凡:李博是在知名網際網路公司戰略總部的參謀。您怎樣看待這個問題,如果是您的話,會怎麼做?
李博:我們看到BAT都有自己區塊鏈的嘗試,阿里去年有全球最多的區塊鏈方面的專利數量,百度方面有金融、ABC資產證券化上鍊的工作,包括京東、騰訊,有做雲端計算的延伸。我覺得現在大的網際網路公司,都在這個方面做嘗試,就像一個新科技出來的時候,不可能視而不見,完全忽略掉這波技術浪潮,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比較同意曹教授的看法,大的網際網路公司不是斷然不可能,是九死一生的過程。因為歷史上我們可以看到很多新技術的出現,大公司有實力、內部有研究人員在做,但是很難進入新生公司完成自我顛覆,之前有一本書叫《創新者顛覆》,一個公司做到營收100億美元的規模時,這時候很邊緣的市場對你來說是微不足道,不可能花一個團隊在那個渠道,因為每年要給股東回報是5%、10%的增長,所以你沒有辦法像初創團隊拼命為新的團隊付出。所以,歷史上你看過去的趨勢,比如說原來通訊企業大公司,像微軟這樣的公司很難擠進網際網路,也沒有到移動網際網路變革。
李非凡:Martti先生,您聽完中國三位分享更同意誰的觀點?有沒有看過無論是國外,還是在中國,有沒有看過科技網際網路大公司進行區塊化成功的區域性或者整體案例?
Martti:如果談這些電信公司,我覺得也是去中心化的,利用相同的協議基礎設施來實現的。電信公司、能源公司,同樣也可以透過這樣的方式來交易。但是在去中心化的網路當中,每一個網路都是支付來購買資料,你可能會給網路支付,能夠知道一些相應的補償。在不同的資料,以及內容之間建立起聯絡。
李博:當前共享經濟模式擁有區塊鏈不會有本質不同
李非凡:我之前跟《區塊鏈革命》作者聊天時,他認為區塊鏈最先發展的商業經濟應該是共享經濟,但包括Airbnb、uber在內的專案卻被詬病成偽共享經濟。如果真正進行共享經濟,要基於區塊鏈的底層架構展開,才能夠真正提高效率。Uber在中國崛起後,很快被國內其他巨頭打壓下去,如果Uber當時擁有區塊鏈想法或者實踐的話,是不是會造成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李博:我覺得共享經濟在中國以及全球快速發展,其實與歷史事件相關。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開始之後,消費開始下降,人們被迫需要更多的收入,所以會把閒置資產拿出去。如Aribnd、Uber這樣的大量的企業都是那段時間前後出現,正是共享經濟爆發的時候。
如果說共享經濟公司有今天的區塊鏈技術,我並不覺得有本質的不同。因為快速的發展,是來源於市場環境,而並不是來自於所擁有什麼樣的技術。您可以看到,不管是Uber還是Airbnb,都不是代表著網際網路技術最先進的領域。所以,我的核心邏輯,它是市場驅動的結果,而區塊鏈尤其是今天的區塊鏈技術,還不足以支撐“中國共享經濟會比當時更快更猛烈進行爆發”。
李非凡:真正把共享經濟專案進行“區塊鏈化”,一個是以通證模式進行資產、體系的流通,這是目前為止看到的共享經濟進行區塊鏈的特徵。第二,整體管理體系、運營體系的變化,公司並不是中心化,不以營利為目的,收入方式並不是傳統報表所體現的資產增值。這可能是共享經濟和區塊鏈在底層邏輯上最大的區別,滴滴、快遞、摩拜、OFO會透過這樣的方式自我革新嗎?
李博:我覺得大的網際網路公司很難在內部進行自我革新,就像谷歌很難自己顛覆自己的雲端計算系統,作為邊緣化去中心化的系統。我覺得有一個前提不是很成立:使用者不是很重視是否是“去中心化”。市場上無論是做共享經濟還是DApp,還未看到一個與傳統網際網路應用相似體驗的應用出現。如果把區塊鏈比作網際網路的話,我們現在處於哪個階段?我的回答是1995年左右。所以,我們今天並沒有辦法用同樣好的體驗,給使用者提供類似的服務。
曹輝寧:我覺得打車鏈是蠻有意思的嘗試,包括Aribnb區塊鏈化,這裡面需要很多信任,我把房子租給你,能不能相信你,這是非常重要的。而區塊鏈最大的貢獻,就是在兩個陌生人中建立信任。但是完全去中心化比較困難,因為上鍊的司機有沒有犯罪,有沒有前科,有沒有和顧客不太好的地方,都需要有人稽覈,所以這部分需要一定的中心化。
我覺得最後是一個混合體的形式,轎車、租房去中心化,同時用通證經濟來處理規模化。而在某些方面,比如說司機稽覈、與房屋打掃等方面,可能還是需要中心化機構的參與。
李博:區塊鏈解決信任問題,我非常同意。共享經濟時代裡面,平臺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供給者與需求者的信任問題。我相信分散式的區塊鏈技術,未來可以解決平臺與使用者之間的信任問題,但不會是在現在。
因為核心是人對一個事物的認知需要一段時間,就像我們如何接受無人駕駛,需要社會環境與輿論環境的成熟。我很難想象廣場舞大媽可以在短時間內相信去中心化的平臺和比特幣。科技的進步與更迭,是與時代更迭相關的。也許在移動網際網路時代,下一代小朋友看著抖音、快手,看著區塊鏈作為原生民,共享經濟的信任問題可以得到解決。
李非凡:在很多現實情況中,社會化因素的影響,甚至有可能會超過技術化的因素。比如說普通人沒有太高的文化或者生活閱歷,更願意相信中心化的大公司與平臺,而不會相信真正在演算法意義上,或者在資料庫分佈意義上的信用傳遞。相信人,還是更相信技術,在這個現實問題上,您的理解什麼?
Martti:相比於錢幣幾千年的歷史,區塊鏈只是一個新事物,需要人們花點時間慢慢了解。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依據經驗會接受密碼。不管是中心化、去中心化的記賬薄,可能有相同的記賬機制。比如說現在很多中國人使用移動支付來叫計程車,或者買咖啡,這是令人十分深刻的印象。
李非凡:現在區塊鏈共享經濟的應用,如果放在1996年的網際網路時代,是否有早期的苗頭或者趨勢?或者區塊鏈的通證經濟或運營思路,讓你覺得可能成為2008年之後的移動網際網路的方向?
李博:可能有兩方面,一方面是從商業模式本身,我覺得區塊鏈可以在體系內創造一個通證,形成一個共識,不需要外部的補貼。透過交易挖礦的機制,引來大量流量。我覺得從收費、免費到補貼,是一項偉大的社會實踐,有可能未來在某些網際網路領域造成更快的市場滲透。
第二方面,如果我來看哪些共享經濟會最早與區塊鏈結合。如果我們把所有的共享經濟畫成一個軸,一邊是勞動分享,一邊是物的分享。Uber是勞動的分享,Aribnb是中間,最靠物的一邊是共享單車、共享雨傘、共享充電寶。另外一個型別的網際網路經濟,就是物權的確權會最先與區塊鏈有一些有趣的結合。
李非凡:現階段的區塊鏈技術,對照於當年的網際網路技術,您認為現在處於當年網際網路技術的哪個時代,為什麼?
Martti:現在是非常早期的階段。我覺得比特幣現在就是2001年的谷歌與雅虎。之後在2009年,我們逐漸看到了一些政府開始接納這樣的區塊鏈概念。
李非凡:您會把比特幣比作網際網路上的什麼東西呢?有人說是郵件,有人會說TCP/IP的網路,您是怎麼看待的?
Martti:TCP/IP對網際網路來說是多元化的產品,我覺得對比特幣來講,可能在行業裡面只是虛擬貨幣競爭的成員,但是我希望比特幣有一天成為谷歌。
李非凡:在共享經濟的應用方向上,有什麼樣的共享經濟專案,會更廣泛的使用比特幣技術?
Martti:現在可能並沒有在區塊鏈應用到共享經濟的專案。其實很多商業模式,都是在克隆區塊鏈的概念。但是有了區塊鏈,可以實現去中間化,透明化交易,沒有中間費用。所以對兩端都會帶來好處。
Martti Malmi:中本聰既是經濟學家,也是技術開發者
李非凡:Martti透過自己的電腦挖出一千個區塊,之後都賣掉了。昨天晚上有一個網友想問一個問題,在您看來中本聰是一個技術開發者,還是更像一位經濟學家?
Martti:兩者都是,更多傾向於經濟學家以及學術的思考,他也會做很多寫程式碼的工作,也許不是專業寫程式碼的人,但是也是具有非常高的專業技能。我覺得可能更多傾向於經濟學家方面,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想出來這樣的一種方式。
李非凡:在最早期比特幣創始團隊裡面,大家怎麼看待中本聰突然消失的現象。針對這個事情,您的認知是什麼?
Martti:我和中本聰同時離開的,我意識到他離開的時候,他發訊息,他將會轉向其他的領域。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大事,因為比特幣當時並不是一個非常大的事情。我和中本聰最後一次通話是2011年,聊天也僅限於一些枯燥的東西。
李博:今天大家都看到比特幣的潛力,但是當時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東西。早期像您一樣的開發者,是如何聚集與組織起來開始工作的?你們為了一種什麼樣的情懷在一起?
Martti:現在每個人知道有巨大的市場,但是當時2009年非常早期,很少人瞭解區塊鏈比特幣的概念。早期參與的比特幣,玩家、參與者,都是一些比較理想主義者,非常希望透過比特幣可以賺到很多錢,當然這裡面有很大的風險,很多時候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Martti:早期的比特幣參與者都是理想主義者
李非凡:聽到現在,很多人想問您上次與中本聰的溝通是什麼時候,上次和他說了什麼呢?上次和他通話交流的時候?
Martti:2011年。當時通話可能是枯燥的東西。
李非凡:枯燥的東西,我們也願意瞭解一下,您願意和我們分享當時談的什麼東西嗎?比如說日常比特幣管理,也許比特幣匯率,或者是比特幣論壇,或者類似相關的東西?我現在給三位嘉賓一個機會,大家對中本聰謎底有什麼好奇的想法,對於中本聰以及比特幣創造有什麼想了解的地方?
鄧仰東:我同意你的觀點,中本聰更傾向於經濟學家,他就是在激勵人類,有一些經濟背景。
Martti:我相信有很多人,他有很多學術界的背景,或者研究經濟學以及人類行為學方面。
李博:今天大家都看到比特幣的潛力,但是當時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東西。早期像您一樣的開發者,是如何聚集與組織起來開始工作的?你們為了一種什麼樣的情懷在一起?
Martti:如何來組織相關的工作,在早期區塊鏈發展階段,現在大家都知道比特幣有巨大的市場,但是在當時2009年早期,很少人瞭解區塊鏈和比特幣的概念,所有人都在相互溝通,來追求同樣的事業,也許這個東西永遠不會發生。早期比特幣的參與者,都是一些比較理想主義者,非常希望透過比特幣可以賺到很多錢,當然這裡面有很大的風險,很多時候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