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忌寒的背水一戰

買賣虛擬貨幣

整編|CoinVoice編輯部

風暴,每次都會在位元大陸要邁向另一個高峰的時候到來

最新的劇情是,詹克團發起反擊,搶營業執照,在開曼起訴;有人說詹克團可能會勝訴,搶回控制權。最新的訊息是,吳忌寒已經開始倒騰著將位元大陸的業務往新公司轉移。

CoinVoice根據公開素材整理,以倒敘的方式,向大家展示在位元大陸發展史上,他們身份角色的幾次反轉,與恩恩怨怨。

內鬥奪宮爭議不斷

5月8日早晨,網路上流傳出一份來自於吳忌寒的聊天記錄,吳忌寒表示:“過去3年裡,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是,老詹雖然是作為創始人令人尊重,但是他摧毀了公司的上升勢頭,毀滅了公司數十億美金的價值。”並進一步表示“就是幹,不要慫”。隨後這句口號引起了廣泛傳播。

而引起吳忌寒評論的則是一張詹克團的言論截圖,截圖內容為:大家好,我是詹克團。我會馬上就回來。我會保證北京位元大陸員工在開曼位元大陸的期權,以及其他薪資待遇,我也會帶領大家繼續往前發展,包括公司上市等!位元大陸是我們的家,我們不離開!

詹克團的此番講話意思明確,在開曼位元大陸成功上市後,詹克團只保證北京位元大陸員工在開曼位元大陸的期權,而不保證重慶矽原公司在開曼位元大陸的期權。

4月28日,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政府下達了一份《行政複議決定書》,撤銷了針對位元大陸法人變更的一項行政行為。北京位元大陸的法定代表人先在2019年10月28日由詹克團變更為吳忌寒,又在2020年1月2日,由吳忌寒變更為劉路遙。目前,這兩個法人變更行為都已被海淀區人民政府的行政複議決定撤銷。

而據此前開曼位元大陸擬上市港交所公佈的招股書顯示,詹克團為開曼位元大陸的第一大股東,且依照AB股制度,詹克團佔據60%以上的投票權。

知情人士爆料,為了結束這場鬧劇,在境外,詹克團或許有兩種策略可選。

其一,繼續走法院流程,恢復自己的10倍投票權。知情人士透露,這個官司吳忌寒肯定會輸,因為沒有召開有效股東大會,這是一個非常確定的事實。

其二,先按目前一股一票的規則奪回主導。詹克團有36%的股權,他只需要爭取一部分(15%)中間股東,即可完成51%控股奪回公司決策權。

此後雖有訊息顯示,在2019年10月28日吳忌寒控制住位元大陸集團之後,廢除了AB股制,但截至目前為止,尚未有任何可靠訊息源對這一訊息進行證實。

一個有趣的點在於:即使按一股一票的方式計票,吳忌寒對抗詹克團的最大依仗也是員工期權池,而據知情人士透露,設立該期權池的股權是由詹克團一人承擔的。並且根據詹克團和吳忌寒早期的約定,詹克團劃出10%的股權作期權即可,他卻大度地劃出了20%的期權池用於激勵員工。如今,這一舉動反倒是削弱了自己,武裝了對手。

總體來看,在局勢越發明朗的過程中,博弈的主動權也正悄然向詹克團轉移。更可怕的是,吳忌寒奪權至今已有半年,他與詹克團的鬥爭還尚未落下帷幕。如今,又有另外一個北大的企業家重演搶公章奪權的事件了——北京市海淀區政務服務中心上演了一場詹克團帶隊搶奪位元大陸營業執照鬧劇。

這可謂是內宮爭鬥的高潮劇情了。這時候,吳忌寒坐不住了,他也只好背水一戰,把業務轉移。一位位元大陸內部員工在5月8日透露:“今天上午鎖上了大門,要求所有員工改簽勞動合同。”

吳忌寒計劃將原有的業務、法律關係以及員工均轉移至新公司,新公司與北京位元大陸一樣,均為集團內全資子公司。而員工轉籤合同會籤三方轉移協議,這三方分別為員工、北京位元大陸以及重慶矽原大陸科技有限公司(下稱“重慶矽原大陸”)。

公開資訊顯示,重慶矽原大陸科技有限公司成立於2020年3月24日,註冊資本為1.5億元人民幣,法定代表人為劉路遙,從事行業為計算機、通訊和其他電子裝置製造業。

此次主持北京位元大陸員工轉籤重慶矽原大陸事宜的負責人為索超,而索超曾擔任過位元大陸的人力資源。2019年10月29日,吳忌寒重返位元大陸獲得管理權,期間獲得了劉路遙、索超以及葛越晟等人的支援。

針對此次轉移員工勞務合同一事,在面對員工疑惑時,相關負責人表示:“此次變更合同主體,絕對不是為了‘拆分公司’,是為了解決員工擔心北京位元大陸不穩定的問題。”

對此索超表示:“很多員工還是沒理解為什麼要換主體。我再給大家解釋一下。有不少員工之前反饋擔心北京位元大陸不穩定,是因為詹一直在運作更換北京位元大陸的法人。北京矽原大陸的法人,詹是無法變更的,所以給員工多一個選擇,讓員工對僱傭主體放心,安心工作,公司的專案等其他均不受影響。”

據分析,如果此次吳忌寒成功將位元大陸所有的業務、法律關係以及員工關係轉移至新公司,那麼詹克團期望奪回的“位元大陸”將成為一個空殼,吳忌寒則將以矽原大陸的名義繼續運營著位元大陸。

針對北京位元大陸“分叉”影響一事,索超對內表示,換籤並不會對員工工作以及公司專案造成影響。但多方資訊顯示,位元大陸此次“分叉”,無論在員工福利、業務開展、股東權益、期權兌現等方面均會造成一定影響。

首先,在員工層面上,此次勞動合同轉移將會使得北京位元大陸員工面臨司齡計算、社保變更、工作居住證辦理、戶口掛靠等一系列問題。比如矽原大陸並不具備落戶資質。

北京易準律師事務所律師季鳳建表示,重慶矽原大陸及其員工未來或許面臨與北京位元大陸的一系列法律糾紛,為了合法、有效解決這些問題,可能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第二,在業務開展層面上,由於此前位元大陸集團的大部分業務均藉由北京位元大陸的名義開展,相關合同亦均以北京位元大陸的名義訂立。

將北京位元大陸的員工轉移至重慶矽原大陸,卻難以將這些已訂立合同的業務進行轉移。

第三,北京位元大陸與重慶矽原大陸之前的關係或將為股東權益增長以及上市程序埋下隱患。

據天眼查資訊顯示,重慶矽原大陸由註冊於新加坡的Bitmaintech Pte.Ltd全資控股。自此,在開曼位元大陸的旗下將存在兩條並行的支線,一條為開曼位元大陸控制香港位元大陸,香港位元大陸再控制北京位元大陸;一條為開曼位元大陸控制新加坡位元大陸,再由新加坡位元大陸控制重慶矽原大陸。

由此,北京位元大陸與重慶矽原大陸之間將進行何種業務劃分、利益劃分是一個不得不深思的問題。而兩家公司之間又是否會存在競爭關係亦值得商榷。而這些又會對股東權益造成何種影響亦難以估量。律師季鳳建認為,目前位元大陸的現狀不僅不利於推進上市程序,還可能構成其上市的嚴重障礙。

第四,位元大陸的此次“分叉”或許會影響到部分員工在開曼位元大陸上市後的期權兌現。

從黯然出走到政變歸來

2018年8月,吳忌寒和詹克團發現,儘管公司在之前賺了上百億,但在兩人一系列的戰略失誤下(為夢想瞎掰下),這些錢居然所剩不多了。另一個更加深刻和緊迫的事情是:公司已經擴張到了3000人,以公司賬上的錢,無法支援一個這麼大的團隊一直生存,而牛市又遙遙無期,該怎麼辦?

面對危機,位元大陸的兩大創始人(兩大CEO)開始了曠日持久的互相指責,最嚴重的情況下互相罵對方是「傻逼」。吳忌寒認為,在嚴酷的市場條件下,應該果斷砍掉那些不能直接盈利並且非常費錢的AI部門;而詹克團則拿著吳忌寒手裡的投資部和哥白尼團隊開刀。雙方以對方的失誤為武器進行攻訐,並且把刀子都插在了對方的勢力範圍內。一時間,位元大陸內部氣氛格外壓抑。

無論如何,兩位創始人在管理上的稚嫩,讓這個3000人的大公司長時間以「小作坊」的形式運作著,臃腫而缺乏效率。而其戰略上的頻頻失誤,又讓他們「憑運氣賺來的錢,又憑實力虧了出去。」隨著資金的緊缺,必須要動手削減公司規模了。然而,究竟該如何削減呢?

2018年12月24日前後,公司的兩位創始人終於吵出了一個結果。

位元大陸開啟了前所未有的裁員潮。在這次裁員中,礦機業務裁員比例為百分之三四十,AI業務裁員比例則達到百分之五十(終端晶片是重點),BCH的開發團隊哥白尼被整個裁撤掉。在此之後,位元大陸的員工總數從3000多人縮減至1000多人,裁撤幅度之大令人咋舌,因而也被稱為「血色聖誕節」。

在位元大陸的2018年年會上,詹克團、吳忌寒和王海超三個人一起發表了講話。內部人士都知道這並不是一場簡單的年會。王海超上臺,暗示了他日後在公司的地位;而吳忌寒則已萌生去意。和往年的年會的精神氣不同,吳忌寒留了一臉鬍子,略顯疲憊,只講了寥寥幾句便下場。

下場後是一場接一場的酒。在和詹克團吵了半年後,在他們正式告別的最後時刻,兩位創始人都流下了眼淚。他們的擁抱是真誠的,他們的酒是真誠的,他們的眼淚也是真誠的。2018年過得不容易,這一年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覺得像過了十年。無論是行業、人生還是朋友,都已經是滄海桑田、天翻地覆了。

年會在酒中結束,但人們還捨不得離場。仰慕吳忌寒的員工們紛紛來找他合影,那晚他們拍了很多照片。沒人知道明天會怎樣,他們將往哪裡去。

2019年3月,位元大陸釋出內部信,由王海超擔任公司CEO,詹克團繼續擔任公司董事長,吳忌寒繼續擔任公司董事,公司戰略方向仍由兩位創始人把控。但其實大家都知道,吳忌寒已經出局。

吳忌寒並沒有放棄在區塊鏈領域探索的決心,他很早就知道,交易所和礦商是兩個能夠最大捕獲加密貨幣價值的行業賽道。2019年3月初,火星財經在吳忌寒的老家重慶舉辦了「POW'ER中國區塊鏈貢獻者年度峰會」,吳忌寒登臺演講,2018年底的疲憊與滄桑一掃而光;3月底,幣印又在成都舉辦了「新時代礦業峰會」。吳忌寒周旋於重慶和成都之間,結交資源,為他接下來的「加密金融」專案做準備。

到了7月,他的新公司Matrixport正式開啟運營。而此時的位元大陸卻開始在礦機市場上頻頻失利,市場份額下降到了50%以下。在吳忌寒「出走」之後,詹克團執迷的AI夢沒有實現,但「華為系」卻入侵了位元大陸的礦機定價團隊。由於外行指導內行,新的定價團隊開始將「華為」手機的定價邏輯套用在了礦機上,把礦機當作手機來賣,認為螞蟻礦機應當像華為手機那樣享有高溢價。如此一來,低價效比的新款礦機自然沒有受到市場歡迎。

除了內部管理一團糟外,位元大陸在外部也經受著新興礦商崛起的巨大考驗。2018年12月,比特幣跌到了3155美元。接下來的兩個月,比特幣價格都維持在此價格之上。這時,見識過2015年比特幣價格觸底的楊作興決定豪賭一把,開始帶領位元微大量生產礦機。這次他終於賭對了。到2019年6月,比特幣價格漲到了近1.4萬美元,位元微的大算力機器受到市場追捧,神馬礦機現貨全部賣出,期貨訂單絡繹不絕。2019年全年,位元微2019年向市場出售礦機60萬臺,盈利達數十億元人民幣,其市場份額一度佔到了全網的40%。

詹克團也在努力為位元大陸找出路。他主導了位元大陸在其老家福州的城市大腦專案。然而這個步子似乎跨得太大了。據位元大陸內部人士反映,這類專案本該是華為這樣體量的整合商才有能力承接,無論是從經驗積累上還是從員工規模上,位元大陸做這件事都不甚合適。然而,詹克團一心想把位元大陸打造成「小華為」,執意將大筆錢投向這個專案。最終,直到詹克團被「政變」,這件事都未能成功。

位元大陸並不僅僅是詹克團和吳忌寒的,它背後還站著數十億元的投資方,以及持股近20%的員工。眼看位元大陸在走下坡路,投資人和公司高管對此深感擔憂。

政變向來是一件難度極高的事,一般人操作不了。做的不好,就會搞成李國慶那樣,又是上媒體「摔杯」,又是帶四條大漢進公司「搶章」,搞得拖泥帶水,鬧得天翻地覆,最後只得到一個旁人看熱鬧的笑話。最糟糕的是,整個公司人仰馬翻,投資人信心全無,在位者高度警惕,從此再難返回公司。

吳忌寒不是這種人。作為深諳人性的幣圈教父,李笑來評價人總是有一套。他曾經評價烤貓說「腦瓜兒好使」,而評價吳忌寒的時候則稱之為「區塊鏈行業中帶傷帶血的戰士」,是自己打不過的對手。

吳忌寒的政變是突如其來的。2019年10月,在投資人和公司員工的支援下,吳忌寒向詹克團發動了「政變」。10月28日,位元大陸的北京運營主體北京位元大陸科技有限公司(“北京位元”)法定代表人、執行董事均由詹克團變更為吳忌寒。10月29日,吳忌寒釋出內部信,宣佈解除詹克團在位元大陸的一切職務。「我必須回來拯救這家公司,在懸崖邊上把公司拉住。」在2019年10月29日迴歸當天召開的全員大會上,吳忌寒情緒激動地說。

而這時,詹克團還在深圳出差,看到訊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11月2日,吳忌寒再發第三封郵件,宣佈全員加薪。為絕後患,他迅速召開了股東大會,廢除了詹克團的特殊投票權。此前,詹克團和吳忌寒均持有位元大陸開曼公司B類股票,其他股東持A類股票。B類股票擁有1:10的投票權。在廢除詹特殊投票權後,吳忌寒陣營終於佔據超過50%的投票權,從此才真正坐穩公司。

這時,詹克團終於返回北京,稱將「拿起法律武器」捍衛位元大陸。隨後,他聘請了漢坤律師事務所,並開啟了漫長的訴訟之路。

2019年12月9號,詹克團召開股東大會,要求罷免現有董事,選舉他為唯一董事,但是因喪失多數投票權遭到否決。在被廢除特殊投票權後,詹克團於12月在開曼提起訴訟,要求法院認定這項決議無效,目前雙方仍在訴訟中。

吳忌寒重新回到了位元大陸。這時,迎接他的是滿懷期望的員工、高管和投資人,然而他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充滿理想主義的少年了。一個「帶血的戰士」,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在丟掉幻想後,他的動作更加鋒利,開啟了瘋狂的大裁員。

裁員的依據是比特幣將在2020年迎來減半,礦機業務將受到衝擊。加上吳忌寒並沒有看到「新錢」湧入比特幣,基於巨集觀環境惡化的現狀,他對2020年的行情樂觀不起來,因而選擇了保主營業務。而非主營業務的AI部門,則成為了位元大陸的裁撤重點。(這一度被認為是在清洗詹克團派系業務。)

在這次瘋狂大裁員中,位元大陸的人數從1300多人砍到了500多人。這個數字幾乎回到了2017年初的光景。大裁員訊息曝出之後,1月7日,一直沒有更多動作的詹克團釋出了第二封公開信,反指責這是「近乎自殺的錯誤決定」,還稱「為了位元大陸員工以及股東的利益,我必須站出來。」

不過,詹克團的行動最終被意外打斷了。

申請上市一波三折

2018年9月26日,位元大陸赴港遞交IPO申請。

在此前,位元大陸披露的資訊非常少,對外一直是吳忌寒在奔波,大家對於位元大陸另一位CEO幾乎一無所知,搜尋詞條之後甚至連詹克團的畢業學校都找不到,這位技術大牛和第一持股人始終坐在幕後保持著神秘。據公開的招股書顯示,位元大陸聯合創始人、執行董事、聯席董事會主席詹克團透過Cosmic Frontier Limited持有公司36%股份,為公司第一大股東,聯合創始人、執行董事、聯席董事會主席吳忌寒透過Victory Courage Limited持有公司20.25%股份。雖然相比創立之初的61%,詹克團已經減持了,但是還是帶給大家不小的震動,這位第一持股人開始走進眾人的視野。

在北京雁棲湖會議中心,有記者在位元大陸年會上拍到吳忌寒和詹克團抱頭痛哭,二人早已是身家幾十億的創業者,但那時候的他們就像孩子一般互相哭訴和安慰。位元大陸表示,在過去一年,公司遇到了諸多麻煩,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申請上市失敗。

問題當然不是上市失敗這麼簡單。要做好一家企業,“一招鮮”是不行的,賣礦機只足夠他們賺一次快錢,卻無法讓他們撐起一家企業。

比特幣浪潮很快褪去,比特幣的價格在2017年從1000美元暴漲到1.9萬美元。2萬美元會不會“封頂”,無數人在一邊掙著錢一邊對此發出深深的擔憂。挖礦的紅利期已經快要過去了,至少在國內是這樣,而且過去得比其他行業都要快。礦機是一個靠算力支撐的裝置,位元大陸在生產研發方面一路跟進先進工藝。2018年,7nm礦機的概念提出,在在國內和日本都有做,但是位元大陸是唯一一家有量產及發貨能力的7nm礦機廠家。臺積電在大陸的2成營業額中,位元大陸是主要貢獻者之一。正是因為如此,位元大陸在效能上也才能一舉幹掉其他礦機廠商,成為礦機一哥。2013年成立以來,位元大陸經歷了幾次熊市,洗掉了幾乎所有競爭對手,覆蓋了目前礦機市場上80%的份額。

但是算力的升級很快就趕不上人們對於比特幣和財富的熱情了。隨著越來越多的礦工投入比特幣大潮,挖一個比特幣需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雖然幣價在漲,但是很多礦工發現自己挖幣獲得的現金回報越來越少,甚至挖幣變現差不多隻夠付一個電費錢,比特幣浪潮在中國這樣人口密集的地區褪去得尤其快。因為比特幣是一種依靠節點來獲利的機制,按照付出節點的佔比而不是付出算力的多少來獲取比特幣,人越多利潤越薄,礦工們要想繼續挖礦掙錢只有一條路,到新疆、西藏這樣的人口稀疏地區或者是中東這樣的戰亂地區,因為大部分礦工都是追求利好衝進來的,現在紅利期結束,也就意味著該退潮了。

中國最大的礦工就是位元大陸。根據招股書披露,位元大陸主要業務包括礦機銷售、礦場運營、礦場服務、挖礦自營和其他。位元大陸的主要收入來源是礦機銷售和自營挖礦,在2017年(也就是比特幣大火之年和位元大陸崛起之年)二者的營收貢獻佔比分別是89.9%和7.9%(數額分別是22.63億美元和1.99億美元)。在位元大陸的資產中,有28%是加密數字貨幣資產。招股書還披露,由於網路挖礦難度上升令每臺加密貨幣礦機的預期經濟回報下降,礦機在2018年上半年的平均售價相較2017年同期下降。

透過閱讀招股書,我們還會發現一個有意思的變化:

在2017年,它的自營挖礦已經佔到了14.8%但在2018年1-6月,自營挖礦比例大幅下降到3.3%。這帶來的結果是,礦機的收入佔比從80.5%又上漲到94.3%。位元大陸自認是晶片公司與礦機公司。

AI 晶片的出現是 AI 行業發展的必然。在摩爾定律逐漸失效的歷史背景下,僅僅依靠傳統的 CPU 架構,根本無法滿足當下的計算需求,算力成為制約 AI 行業發展的主要障礙,位元大陸一向以算力取勝,自然也不會放棄這次機遇。

但晶片畢竟屬於高科技產業,有著很高的技術壁壘,高昂的研發費用和風險讓很多企業望而卻步,一次失敗的流片可能會燒掉幾十、上百萬美元,在行業內位元大陸以“快”聞名,期間位元大陸送交臺積電進行過幾次流片,都以失敗告終。晶片企業需要嘗試,你不試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對於其他AI晶片來說,這是寶貴的 “經驗”,對於位元大陸,這是幾乎零回報的研發投入。

對於位元大陸上市失敗,官方給出的態度是“不滿足港交所的核心原則——上市適應性 (suitability)”。港交所總裁李小加表示,“你過去透過A業務賺了幾十億美元,但突然說將來要做B業務,但還沒有任何業績。那我就覺得當初你拿來上市的A業務模式就沒有持續性了。那你還能做這個業務,還能賺這個錢嗎?”

上市申請失效後,位元大陸內部進行了一些結構上的調整,聯合創始人吳忌寒和詹克團卸任CEO,由產品工程總監王海超出任CEO。吳忌寒另外成立新公司Matrix,從事數字資產交易等業務。

經歷了比特幣浪潮的高光時刻,也走過夢碎港交所的低谷,位元大陸應該從神話中走出來成為一家“正常企業”,然而,更大的風暴就在後面。

從比特幣分叉到BCH分叉

2017年8月1日比特幣走向了硬分叉,在比特幣的第478,558區塊上正式分叉誕生了BCH。主動發起硬分叉的那一方,正是位元大陸投資的礦池ViaBTC。

雖然吳忌寒事後聲稱,BCH是在預見到紐約共識必然遭到言而無信的小區塊主義者背叛的前景下誕生的,但BCH問世卻是在紐約共識被落實之前。在很多參與當年事件的老人看來,表面上看Core對紐約共識的執行做了許多破壞,可實際上率先背叛紐約共識的卻是吳忌寒自己。當時,他作為中國礦工的代表參加了紐約共識相應會議,事後中國礦工又為此事在成都舉行了相應會議,兩次會議他都參加了。但吳忌寒不僅沒有執行會議的結果,反而硬分叉了比特幣。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硬分叉版本不帶Segwit,對位元大陸自家的礦機有利。

縱觀歷史,一項偉大的變革不僅僅需要十足的勇氣,更需要極大的戰略定力和耐心。如果是在一個勢力龐雜的社羣中發起變革,則更是如此。最終能夠獲勝的不是輕率的冒險家,而是成熟的政治家,比特幣幾次失敗的擴容事件都證明了這一點。

吳忌寒陣營採取的做法是冒險。如他所說,BCH方案一開始是防守性的,是為了保證萬一Core搞的UASF被啟用,整個比特幣的交易歷史還有一條備份存在,不會被完全抹除。但這份方案最終變成進取性的,直接分叉了比特幣。這樣一來,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社羣的矛頭從對準Core迅速變成對準位元大陸,讓吳忌寒成為了眾矢之的。

吳忌寒不是沒有嘗試過讓BCH碾壓BTC,但他的方式過於粗暴。也許是金錢和勢力把他衝昏了頭腦,他聯絡了礦圈和資本圈裡可以聯絡到的力量,試圖讓BCH在算力和價格上都超過BTC。此外,他還廣泛聯絡他在媒體行業的老友,試圖讓他們為BCH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直接惹怒了和吳忌寒一起信仰比特幣、一起成長為大佬的某些朋友。他們認為吳忌寒在比特幣上的態度和行動太過輕率。例如,很長一段時間內,趙長鵬創立的幣安交易所拒絕為上面的BCH改名,仍稱之為BCC(BCH的本名,後面淪為了一種輕蔑的稱呼);吳忌寒的好友長鋏(在最困難的時候吳忌寒幫了他一把),拒絕為BCH站隊,要求團隊以中立客觀的角度報道整個事件。除此之外,位元大陸的軟體研發總監潘志彪不滿公司在比特幣上的決策,後面帶著朱砝一同出走,共同創立了幣印礦池,從而直接改寫了中國礦池生態格局。而位元大陸的大客戶幣信則直接「背叛」了吳忌寒,臨陣將那幾乎佔全網8%的算力切到了比特幣而非BCH那裡。

這次草率的「起義」,不僅沒有撼動Core在比特幣社羣中的地位,反而給了比特幣擴容派一個沉重的打擊。在Core的反對者們都出走去BCH之後,擴容派再也無法在比特幣社羣興起風浪,關於擴容的討論幾乎都銷聲匿跡了。

最開始的BCH社羣凝聚了一群擴容派,裡面最重要的人物和組織有吳忌寒、Roger Ver、澳本聰、BU等。在和Core對抗的時候,他們能夠凝聚成一個派別;然而,當他們真正和Core分家之後,內部的矛盾卻開始顯現。

首先,即便是大區塊主義者,也分為好幾個派別。在擴容方面,有的支援無限擴容;有的支援根據實際需求逐漸擴容。而至於實際需求是什麼,這個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而在BCH的發展路線上,有的看著ETH如日中天,認為BCH應該像ETH那樣發展,搞智慧合約,同時上面還要跑應用;也有人認為BCH應該徹底迴歸中本聰時代,去掉那些多餘的功能,安心做貨幣。

作為剛從BTC中脫胎而出的新鮮事物,社羣究竟該怎麼搞?在失去BTC的頭銜後,BCH到底要成為誰?

一開始,吳忌寒經常在群內發表意見,迴應社羣的看法。在爭奪BTC地位失敗後,吳忌寒為社羣定下了基調:就像脫離了英國的美國殖民地一樣,BCH已經脫離了BTC的母體。迎接BCH的應該是更加廣闊的天地,而不是幻想著回到那個逼仄的母體裡。

在BCH社羣中,位元大陸無疑是付出最大的那一個,他們不僅花了數百萬美元資助開發團隊,還將數以萬計的比特幣換成了BCH,此外也數次召開BCH大會,資金均由位元大陸自己承擔。然而,這也恰恰引發了社羣的不滿。一些人指責吳忌寒:「獨裁,把BCH做成了位元大陸的公司幣」。還有一些人嫌他管的不夠好:「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真金白銀把比特幣換成了BCH結果跌成這副慘樣」。

這大概都是吳忌寒沒有料到的。

從本質上看,吳忌寒是一個自由主義者,掌控BCH社羣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在他看來,BCH顯然不是位元大陸幣,更不是自己發的幣,社羣也不應該只有一種聲音。於是,在BCH誕生半年後,吳忌寒開始逐漸淡出BCH的輿論圈,儘量少在社羣中發表意見。這時,Roger Ver和澳本聰的影響力便開始凸顯出來——尤其是澳本聰。

儘管無法出示創世區塊簽名,澳本聰仍堅定地稱自己為中本聰。和那些狂發山寨幣的人士不同,澳本聰在公眾場合發表意見稱,除了比特幣之外的其他鏈都會死(包括和BCH關係不錯的Vitalik創造的以太坊),區塊鏈是完完全全的偽概念。這些充滿爭議的言論在新生的BCH社羣裡激起了層層水花。一部分人認為澳本聰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應該和他做切割;另外一些被人卻彷彿找到了人生導師。匪夷所思的是,澳本聰的信徒中不乏高知群體和精英。

在澳本聰發表的種種言論中,以絕對的「大區塊主義」最能吸引信徒。他聲稱BCH應當迴歸經典,簡單來說就是取消BCH的擴容上限,並讓BCH無限迴歸中本聰在白皮書上對比特幣的最初描述。該理念簡單粗暴,契合了極端「大區塊主義者」的看法,最終成功將BCH的一部分信徒洗成了他的信徒。

這其中中國的「大區塊主義者」原本是受吳忌寒等人宣傳影響才成長起來的,幣看的創始人劉愛華就是其中一員。(早在2014年,位元大陸就投資了幣看;在BTC硬分叉期間,幣看也為BCH作出了不少宣傳。)然而,在澳本聰的鼓動下,最為堅定的大區塊主義者們萌生了更為激進的想法,他們逐漸認可了澳本聰的理念,這為隨後他分叉BCH,成立BSV打下了基礎。

吳忌寒很清楚澳本聰的心思。如果BCH真的「迴歸經典」,那麼這麼大一幫人辛苦忙活一場,就都是在為澳本聰「打工」了。首先,澳本聰堅決稱自己為中本聰,一旦迴歸經典而不是向外探索,那麼整條鏈的發展都將由能夠解釋經典的澳本聰來定義;此外,大家都很清楚中本聰的程式碼水平並不高,單純迴歸中本聰的程式碼並沒有意義,迴歸經典後受益者只會是申請了加密專利的nChain(澳本聰背後的公司)。對於澳本聰的所作所為他看在眼裡,同時他也明白,在剛從BTC社羣分離不久後,新興的BCH社羣也面臨著分裂的風險。

終於,在2018年8月中旬,BCH最大的礦池CoinGeek和區塊鏈公司nChain釋出聯合宣告,宣佈他們支援了比特幣現金網路的客戶端新版本BitcoinSV,並表示要在BCH的形式上恢復比特幣的原始協議。這個新客戶端的相關程式碼和技術路線與當時BCH的協議互不相容。這份宣告直接吹響了BCH硬分叉的號角。

作為BTC分叉幣的BCH,僅僅從BTC的母體中脫胎一年便又遭分叉。澳本聰分走了BCH社羣近三分之一的人,並且以極低的槓桿撬動出了一個BSV社羣,擁有了一隻市值排名前十的加密幣種,從而成為了持續不斷分叉中的最大贏家之一。留給吳忌寒的,則是無盡的反思。

詹克團的AI夢想

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夢想,詹克團也有。

作為一個積體電路設計師,詹克團的夢想是進軍AI,做一家像寒武紀那樣的企業。他對比特幣沒有像吳忌寒那樣深刻的信仰和羈絆,當初進入這個行業更像是一種機緣巧合。如果不能賺錢,那他會果斷切換賽道;而如果他在這個行業賺到了很多錢,他更要及早實現自己的夢想——一個「AI夢」。

2017年,在吳忌寒用位元大陸賺到的錢押注BCH,支援自己比特幣夢想的同時,詹克團也開始了AI晶片的征程。當年年底,位元大陸宣佈收購智慧機器人公司——北京蘿蔔科技有限公司。據位元大陸內部人士稱,之所以收購這家公司,是因為詹克團對AI的執念。

單純的收購無法滿足詹克團對位元大陸未來的預期。在他看來,比特幣的價格具有極高的波動性,整個行業都具有很大的風險性。要讓位元大陸真正穩步發展,還得靠AI。他提出,位元大陸應當實現兩條腿走路:一條是礦機,另一條是AI。當然,這個願景更像是詹克團和吳忌寒夢想的雜糅和妥協。前一個想法是吳忌寒的,後一個才是詹克團真正的想法。

為了加快位元大陸的轉型,詹克團瘋狂擴張著他的AI研發團隊。他開出了極高的薪水,從華為等公司到處挖人。在人數上,2017年中旬,位元大陸總員工數不過三五百人,到2018年8月份漲至3000多人。這一年,位元大陸將AI晶片作為全力開拓的新業務,在這批新員工中,大部分都是與AI晶片研發相關的技術人員。

逐漸地,礦機部門變成了一個培養皿,它為公司兩位老闆的夢想源源不斷地提供著金錢,一個是用這些錢投入到BCH中去,另一個則是拿著這些錢投入到AI事業中去。但是,這個培養皿本身卻是缺乏養分的。在飛速擴張的位元大陸那裡,從2017年到2018年,礦機部門和AI部門的人才是無法流動的。而公司又將大量的經費給到了AI部門,也就是說最貴的人才在AI部門。從資金安排上,這為後面位元大陸的礦機晶片研發不力、一度被神馬礦機碾壓埋下了伏筆。

在賺到上百億人民幣後,吳忌寒和詹克團都任性了一把,而且非常昂貴地任性著。然而,所有的任性都終結於熊市。如果要給位元大陸評估一個巔峰期,那隻能是2017年。那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賣方市場,當時位元大陸的礦機銷售,就跟瘋狂樓市下的地產銷售一樣,哪怕對客戶極度傲慢,客戶也會千里萬里追上門來訂購礦機。

但從2017年到2018年,位元大陸至少有4次礦機晶片流片失敗,包括16nm、12nm和10nm晶片,其中16nm流片失敗了兩次,這令位元大陸損失至少60億到80億元人民幣。如果這些錢及時燒出了一個結果還好;但更糟糕的是,位元大陸還是錯過了推出最新款礦機的時機。這最終給了從位元大陸出走的核心研發人員楊作興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讓他成功帶領位元微從江湖中崛起。

2018年8月,位元微推出了16nm比特幣礦機M10。在同等功耗下,該礦機的算力遠超位元大陸的王牌礦機S9(同樣也是16nm晶片礦機)。這在圈內引起了巨大反響,同時也給位元大陸內部造成了巨大撕裂。

這時的位元大陸,真正能拿出來打的王牌產品還是螞蟻S9。而據楊作興稱,這款天王級別的礦機晶片正是他在2015年底完成設計的。也就是說,自從楊作興出走位元大陸以來,這家所謂的礦機巨頭在研發上未能更進一步。

雙雄合力創造神話

說起二人的相識,是在2010年,彼時的詹克團正在運營一家名為DivaIP(天津迪未數視科技有限公司)的創業公司,這家公司是做機頂盒的。有一天,吳忌寒在北京街頭漫步時,詹克團的一個推銷員主動上前推銷產品。於是,兩個人就認識了。

“我花了兩個小時閱讀維基百科上有關比特幣的內容,我瞭解到這是一個機會,我決定立即加入。”詹克團回憶道。兩個激情澎湃的年輕人相撞總是有說不盡的想法和靈感。

當年的吳忌寒和今天一樣鋒芒畢露,信仰奧地利學派的自由主義經濟,主張用個人消費心理解構經濟理論,在各大論壇大談比特幣,曾翻譯過比特幣白皮書,以網名“QQAgent”行走江湖,在圈內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比特幣佈道者。“歡迎來到比特幣網路。這裡是網際網路上的金融自由港、免稅貿易區和無政府主義天堂。”2012年11月,在微博上,他寫下了這樣一段文字。

在比特幣方面,吳忌寒是有十足的信心和野心的。相對來說,詹克團的路顯得艱難而踏實得多。2017年,比特幣大火。這一波浪潮對與幣圈人來說就好比當年的華爾街,為無數人創造了一夜暴富的夢想。比特幣最火的時候螞蟻礦機價格每三四個小時一次變動,早上和下午的礦機價格都不一樣,成本3000元左右的螞蟻礦機被炒到了2萬以上,而這螞蟻礦機正是出自位元大陸CEO之一——詹克團之手。中科院出身的他和他的團隊,是當時整個位元大陸的核心。

如果所有人都去挖黃金,那說明挖黃金已經快要掙不到錢了,會掙錢的人開始給挖黃金的人賣牛仔褲;如果所有人都去挖幣,那比特幣距離泡沫也不遠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給挖幣的人賣礦機,這個時候的吳忌寒和詹克團已經成功地成為了那個賣牛仔褲的人,站在位元大潮的浪頭,兩個人都志得意滿。

和大多數創業故事一樣,非常勵志,他們的成功彷彿非常容易。商業嗅覺靈敏的“炒幣少年”遇到“技術大牛”,兩人一拍即合,合作創業,一個負責市場、一個負責技術,一個主外、一個主內。身在幣圈的吳忌寒對於比特幣有著深刻且固執的認知,堅信比特幣是一次機會,無論有沒有詹克團,他都會衝進去做一回弄潮兒。二人相識之後,立刻有新鮮的專案誕生了。

吳忌寒在臺前,作為公司的對外發言人,打點著公司的大部分事物。憑藉良好的分工合作,外加上漲的比特幣行情,位元大陸迅速崛起。

兩人最後達成協議:如果實現了晶片的兩個關鍵性技術指標,詹克團和整個技術團隊會因此拿到60%的股份。詹經過幾次技術上的跟進之後,提供的礦機種類遍佈個人商用等各個角落,並一舉掃平其他三家礦機廠商,在幣圈的市佔率一度超過80%。

在位元大陸成立之初,詹克團佔有公司61%的股份,從股份上來看,詹才是公司“更重要”的那個CEO,對於並肩打天下的兄弟來說,這沒什麼。但是對於一家企業來講,尤其是一家想要上市的企業來講,雙CEO就是一顆定時炸彈炸彈。曾有位元大陸前員工表示不看好,認為“‘雙CEO’公司的結局無一不是一地雞毛”。更何況吳忌寒這樣鋒芒畢露的人。但是在鉅額的利潤面前,每個人都眉開眼笑,沒有人會去注意細節處的危機。

2017年,位元大陸營收超過20億美元,淨利潤超過10億美元。

“我和Micree(詹克團)更多是一個互補組隊的局面,就像一個乒乓球雙打比賽,球打過來,誰在最佳接球位置誰說了算,大家配合比賽,獲取勝利是關鍵。”在接受採訪時,吳忌寒這樣說起二人的關係,但是風暴卻在位元大陸要邁向另一個高峰的時候到來。

參考資料:

碳鏈價值:《帶血的戰士|吳忌寒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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